”
新君登基,朝中局势不稳,矛盾颇多,她怕贺兰慎夹杂其间左右为难,以至于引火上身。
天后与新君之间,总要死一批人才能稳住局势的,她不希望贺兰慎卷入其中。他太年轻,亦太干净,做不到像她这般圆滑世故。
贺兰慎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遂沉吟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敏侧身,撑着脑袋问:“若不留在长安,你何时回朔州?”
听她这般发问,贺兰慎语气更为低沉,显出些许落寞:“三月,开春后。”
开春后突厥水草丰盈,军粮充足,常骚扰边境,故而须有猛将坐镇,直到秋冬歇战为止。
觉察到贺兰慎语气的不对,裴敏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庞,笑道:“你不开心作甚?我随口一问,又不是赶你走。对了,你还是回永乐里的宅邸住么?还来不来我这儿?”
贺兰慎语气稍缓,答道:“我已离开净莲司,再来这不太方便。”
裴敏颔首:“那行,外间的小炉上还煨着羹汤,你吃完再去进宫。那边案几上的药瓶是给你留的,祛疤效果极佳,你一并带走,以备不时之需。”
她大约已知晓自己的伤势,贺兰慎顿了会儿,才说:“好。”
裴敏掩唇哈欠:“我就不送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