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才第一次完整听到了当日一幕。
出自于公主亲子口中,无人质疑,一些士兵往前靠靠,已经忘记,对方的箭,是可以射到城上的。
“家母,”纳兰述顿了顿,闭上眼睛,“二十年前一腔碧血怒溅金殿,挚诚为国,却为朝臣所忌,不得不自请远嫁抱琴出关;二十年后听闻尧国遭遇大难千里回奔,却依旧被阻于故土之外,不得履足一步;无奈之下,只得伐木架楼,登高一曲,望城、掷琴、作别、自焚,临终遗命,求归故土,死士以肉身越尧军杀阵,终将骨灰一半,扬于关城之下。”
他语气凝重沉冷,一字字咬得分明,万军凝然静听,只觉得被那简练而又肃穆的述说,带回了当日石界关下,热血沸腾而又苍凉悲壮的一幕,眼前腾跃起熊熊大火,头顶遍洒下苍苍骨灰!
城头士兵,眼底有泪!
“她最后只说了一句话,”纳兰述蓦然仰头高呼,“生不能与民共苦,死将与国同殉!”
“公主!”
尧羽卫齐齐一个转身,向石界关方向,默然躬身。
冀北联军所有人,连桀骜不驯的黄沙罪徒,都同时微转身体,手按胸膛,微微俯身。
“公主!”城头上也一声高喝,尧国士兵丢下手中弓箭,凝立向石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