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从皇宫走出来的时候,天色恰好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一盏盏火光,猩红如血滴。
上等人物居住的区域,连灯光都要更加耀眼夺目。
他记起孩童时代曾经居住过的阁楼。那时那个他应当称为父亲的男人正狂热地投身于另外一个异域女子身上,陪伴她前往遥远的异地庄园出游,顾不上自己其它的情妇。
他和母亲于是被一直以来嫉妒她受宠的人们剥夺了华丽的房子和衣物,赶到了平民区阴暗潮湿的阁楼里。
从狭小的窗口望出去,便只有路口那一盏微弱的灯火,奄奄一息地舔舐着被熏黑的灯罩。
可怜。又痛苦。
像是要死了一样。
母亲将病弱的他抱在怀里,轻声哼唱着来自东方故乡的童谣。
他的手里抓着一只黑发的布娃娃,那是他仅有的一个玩具————
因为是低贱的黑发人偶,所以允许被从豪宅里带走。
制服华丽、衣着笔挺的卫兵从身边列队行过,他们都是英俊健壮的年轻人,有着淡色的长发和眼眸。
站在其中的他,宛如一个异类。
不,他本就是个异类。
这样想着,艾德蒙朝面前的人伸出了手。
“殿下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