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不住立春嘴里怒骂成杂碎的这些妖族,陈伯庸忽然苦笑出声,这时候京都里的流香江上,想必还是歌舞升平的样子,都说商女不知亡国恨,朝堂上冠冕堂皇的文武百官里,又有多少人为摇摇欲坠的大周江山夜不能寐?
“或许承希说得对,大周···老了。”陈伯庸喃喃道。
立春没见过河阳城来的穷酸书生,当然不知道楼主大人所谓的承希是何许人也,见惯了生龙活虎的兵卒转眼就变成一具连全尸都保不住的残躯,原以为心如铁石的他没来由就心中一痛,这该死的雪把楼主大人铜盔底下的头发都浸白了,忽然就莫名其妙想起来,自己被带进司天监的那天刚失去父母双亲不久,才五岁大,哭得鼻滴一把泪一把,是当时穿着白底绣银龙蟒袍的楼主大人伸手帮着擦去泪痕,温声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的家是陈家,剑叫立春。
再开口时竟有些更咽,只能尽量压低声音去掩饰着不让楼主大人听出异样,“大周老了无妨,立春还算年轻,城墙上风大,您···您保重身体。”陈伯庸摆摆手,目光不知道飘落在何处,语气苍凉而落寞,道:“立春,老夫有两句话要问你。你等二十四剑侍,可有后悔过来到司天监?”
立春猛地摇头,半分迟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