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寻桥低下头,神情复杂,再抬起头来就是一声沉重幽远的叹息,涩声道:“守拙剑庐确实不是修士门派,而是个以铸剑为生的不起眼门户,几百年前还因为藏剑近千柄有些微弱名声,后来因为一场变故导致很多独门的精湛手艺失传,也就日渐没落下来。老夫还算是能铸剑,可公子瞧我那两个弟子,都是奔着学成本事好扬名江湖来的,不说也罢。”
陈无双下意识端起茶碗,刚碰到唇边就想起这茶难以下咽的苦味,无奈又把茶碗放下。
丁寻桥看着欲饮又止的少年,轻声一笑,端起碗吞了口茶水,没有立即就咽下去,而是让苦涩茶水在嘴里裹着舌尖停留三五息,才喉结一滚吞进腹中,“公子年纪尚轻,出身又好,想来是不懂得世人但有所求者心中皆苦的滋味。就像景祯陛下钦点给你的探花郎,别人闻着香,公子自己喝着就有苦难言。本来老夫想跟你见一面,是怕你真要出手杀了宋大佛爷,可知道你修习的是抱朴诀,倒有些别的话想要念叨念叨,不忍心见你舍本逐末。”
前面一句陈无双听得懂,天下读书人不忿堂堂新科探花郎的美名殊荣落在他身上,因此京都以及江南苏州、江州等文人书生聚集的地方,对他都是众口一词的谩骂讥讽,其实少年一点都不稀罕这个名声,不是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