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一站、一跪。
盘腿而坐的是已经毫无生机的陈家老公爷,身上仍穿着那一袭团龙狰狞的白底蟒袍,早已干涸的妖族血迹颜色黯紫,像是行走在雨后泥泞小路甩上的污浊泥点子,置于双膝的左右两手,皆是并指如剑,须发成霜,眉目之间没有遗憾神色,反而是一种了却此生夙愿的欣然。
背对着陈伯庸遗体站在旁边的,是极少像现在这样一身白衣的陈季淳,他微微仰着头,空洞无神的目光不知道借着灯火看向哪里,往常手里捻着把玩的两颗棋子只剩一粒黑子,白子早被他屈指弹在青铜香炉中,被厚厚一层香灰埋没于深处。
至今不肯脱去那身残破甲胄的立春,木然跪在陈伯庸面前,头颅低垂,身前横着他那柄同样名为立春的古朴佩剑,一人一剑全无声息。
“师伯···”
陈无双这一声悲戚至极的轻唤,让立春顿时浑身一颤,缓慢回头看向披麻戴孝的观星楼主,伸手拾起佩剑,拄着站起身来,好像不敢抬头去看陈伯庸的遗容,默默退到一侧光线昏暗处,影子被灯火照成一深一浅两道,遮住靠墙木架上许多册墨香浓而不腻的藏书。
松开墨莉与小满的手,绕过青铜香炉的第一步声响沉重,第二步第三步趔趔趄趄,像是刚学会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