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的张岱依旧满怀愤懑又无可奈何,他现在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了,而只是隐居在山中、蔬食布衣的一介草民。江临寒却是高官厚禄,车马轻裘。
他知道江临寒是好意,居于庙堂之高仍不忘昔日的故友。但他和江临寒不一样,他忘不了曾经大明的风光,也绝不愿去给清朝做鹰犬。纵使出仕还能有无限风光和富贵,那又如何?他前三十年的日子绮丽香艳,世间最精致的美好他都见识过了,已然无憾。
顾绥的视线落在一旁,他有一丝内疚,他知道自己这也许是“不近人情”,但更多的是落寞。
有什么比昔日一起看雪的知音如今背道而驰更让人落寞的么?
人生如戏,过了这一场,人家已经换了时兴的新戏文唱了,而他却还守着古旧的戏文不肯放手。
“临寒,你去吧……”
当老者带着沙哑的声音传来时,众人才恍然,他已经把前面那段冗长的台词给讲下来了。
只是他那一段立志修复明史的台词不像孟清那样满怀愤懑和热血。此时的张岱是疲倦的,也没有那么多青年时未冷的热血了。
他的血是冷的,缓慢却有力地流着。他知道自己与其自戕,以身殉国,不如苟活于世,将这段历史明明白白地记载下来,让后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