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言语中满是嘲讽,又似乎朝他这处瞧了一眼,叫他后背生出许多冷汗来。而父皇死前涕泗交流,焦黑手掌极力想要抓住国师的衣摆,丑态百出,又哪里像是一位帝王?
由那时起,天子已知帝王不可修行,而随着他逐年长大,国师却好似时光于其身上凝固,容颜不见半分改变,倏然间便有些明白,缘何父皇想要修炼。只是,他每逢心中艳羡时,便忆起父皇那时丑态,就如冷水浇头,再不敢痴心妄想。
天子自知,与那虚无缥缈的成仙修行相比,他更想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自己能以明君之称万古流芳。他更不愿如父皇那般,分明为权力而想要延长寿命,反而迷失其中,最终哪里还有半分天子模样?越是想起父皇那般姿态,他越是兢兢业业,不敢怠慢。
思及此,天子走到窗前,遥遥看向那座国师府。
国师恐怕非人,亦对天下权柄毫无兴趣。
他年年岁岁容颜不改,日日夜夜孤身一人,似乎是世外之人,偏偏又在皇城之间。他于帝王并无敬畏,对妖患则从不手软。
想来……不过是为庇护百姓一二。
既如此,他这人间天子也不必打扰国师清修,只将其当作一位人间神仙好生供奉,而国师则护佑大宇,祛除那些异类之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