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我想自私一回,不过分吧。”
穆千珩低下头,声音也低落下去,“说不定吃药就能好的,你找那么多借口,不过是逃避。”
这话很尖锐,宋槿书面色微变,不想和他说下去,欲转身,闭眼又深深吸口气,“你叫许弋来接你吧,不然真的回不了市里了。”
他再次离开,但这一回穆千珩在他身后隔着一段距离跟着,见他进一间没人的棚屋,拉了里面灯绳,昏黄的光就亮了起来。
门被关上,穆千珩一腔颓丧难以言喻,站在门口发着愣。
其实他都知道的——宋槿书的确是在找借口。
他甚至很确信,如果是他,如今能遇到这种借口大概也会觉得释然。
但这事儿发生在宋槿书身上,穆千珩却无法接受,他了解他,理解他,可他还是做不到支持他的决定。
宋槿书经受的苦难太多,而这世界给予他的安慰太少,疾病带来的一点点痛苦他也不再愿意承受,因为对他来说,生存这件事本身已经不划算了,入不敷出,没有什么值得他努力一把,忍受痛苦去坚持。
就连他也不能。
他靠近棚屋,这屋子简陋到极点,甚至没有窗户,他站得腿都困了,靠着棚屋很不讲究地坐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