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有5个人,陈启、姥爷、特护,还有祝杰自己,围着最重要的那一个。
“我妈最近怎么样?”祝杰问特护。
“挺安静的,指标也不错。”特护是个男护士,因为长期卧床的病人需要半小时翻一次身,需要上下午各两个小时的按摩。
双腿肌肉是萎缩了,可人养得圆圆胖胖,是一种长年鼻刺、胃造瘘打入全营养液的虚胖,很沉,女特护抱不起来。
祝杰抱过一次,帮着姥爷给妈妈换防褥疮的空气床垫。
卧床14年,只生过一次褥疮,小小的一块。后来祝杰不敢再抱,生怕一使劲把人摔下去。
那块褥疮,特别的小,但是特别的红,用了造价昂贵的人造皮肤愈合贴,8个小时就要扔掉。
“你要是再不回头,就和你妈一个下场。”范万国摘下了口罩,满脸是汗,“你妈妈就是被同性恋女人害的!”
妈妈是被同性恋女人害的。祝杰想过去摸摸她的手,不敢,和赵雪完全不一样的手,养得很圆润,连指节纹都快看不见了。
“你说,同性恋是不是世界毒瘤?”范万国痛苦万分,不是装出来的。
自己在矫正意识偏差的精神疾病领域奋斗一辈子,可精神病害惨了他的爱女,又要害自己的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