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樾闷头喝冬瓜汤,刚开始的确有些膈应,但一上午过去她其实已经不太在意了,在医院这种特殊的地方,本能的避讳似乎也能因为理解而放宽。
她怎么想就怎么说。
“的确这样,很多床上都住过严重炎症和癌症,这没什么稀奇的。”江澜帮她拉好床帘,俯到她耳边,“我的意思是……你还想跟这两个人一间么?”
方清樾张了张嘴,讶异地看着江澜。
说实话大家都病着,这一股脑的胸痛咳嗽发热本来就很难分神想其他的事情。她的床在最里面,透过窗户能看见滨水淅淅沥沥的小雨,旁边是个叁十多岁的姐姐,靠门的是个阿姨。两个人都拖家带口,住进医院也没能阻断病房外汹汹的家庭琐事,一个整天偷偷溜出去接孩子放学,一个提起电话来骂老公,到最后心平气和来养病的竟然只有她自己。这还不算完,江澜说完这句话的第叁天,阿姨就跟护士闹了起来。
方清樾拉上一半床帘,她蜷在床上看曲婷婷送来的花,浓烈的百合已经扔掉了,只剩一些勿忘我和满天星,阿姨抄着一口滨水话骂得震天响,从不满意到投诉到撒泼——慢慢骂声弱下去,病房门一关,泼辣的中年妇女抽去刺,坐在那里边咳边哭,将住院以来老公不理、儿子不上心的憋屈发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