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航看他神色不对,问:“那仓库里有什么对你很重要的东西。”
他用的肯定句,而非疑问。
穆凌揉了揉眉心,积累了一夜的疲累涌上来,他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怏怏道:“我之前出车祸的车,已经报废了,摘了牌照扔在那仓库里。七年没动,一把火给烧没了。”
裴航坐在他身边,拉了他一只手,他没有说话,只轻轻揉捏着穆凌指节内侧的皮肤。
穆凌手上有薄薄的茧,他并不是文人,茧的位置说明了他有过长期用刀甚至用枪的经历。
他说车已经清理过了,但很多血迹都还残留着,无论怎么全方位地清洗,都能从角落里再看见晦暗的痕迹,血腥味也从来没有散去过。
将车留下来对他而言是长久的折磨,仅仅是存在都让人痛不欲生,是以他虽然腾出地方来安置那辆车,七年里却一次都没有再去看过一眼。
裴航把他的头扶到自己肩上来,那是在无声地安慰他。
穆凌神色平静,疲倦让他没有精力再去翻腾多余的情绪,他埋在裴航肩上,低声说:“其实就算没有这次火灾,我本来也想彻底处理了那辆车,但不该是这样。”
他捂住眼睛,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说:“我还没有好好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