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多年,见识过各种艰难困苦的环境,每次巡营归来,被吹了满脸的沙子之后,符越都还是要忍不住骂一句,北凉境到底都是些什么穷山恶水?
他顺手摘掉头盔,用手抹去上面沾染的尘土,又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才掀开了帐门,一面向里走一面唤道:“将军!”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帐中唯一的人正伏在桌案上沉沉地睡着。
符越自觉地放缓了脚步,回身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帐门,将手里的头盔放在案上。尽管他已经刻意放轻了动作,但当头盔落在案上发出一声轻响的时候,原本兀自沉睡的那个人便倏地坐直了身体,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声音的源头——那个头盔上,瞬间的怔愣之后慢慢偏转,最后落到符越脸上。
见是自己人,眼里的警惕慢慢消退,崔嵬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揉了揉微红的眼:“巡营回来了?”
“嗯,难得此刻无事,继续睡会吧。”符越一边说着话,顺手解开了身上的甲胄,同时也抖落了不少沙土在帐中,让书案前的崔嵬忍不住皱起眉,抬手指了指他。
面对发小的嫌弃,符越浑不在意,将脱下来的甲胄扔到帐门口,顺便掸了掸外袍上的尘土,回过身大咧咧地崔嵬对面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的这些怪癖,先前尸山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