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飞忘了拒绝的姿势,头脑发怔,全靠身体反应,接过苹果,印着顾春来的齿痕,也咬下去一大口。这苹果甜得很,无论怎么嚼,还有果实馥郁的香气。他一口接一口地咬,最后嘴里撑不下,快溢出来,才将满口碎渣吞下肚。
留在嘴里的味道,竟然苦得发涩。
现在想想,肖若飞觉得,顾春来似乎一直是这般冷静自恃的模样。他几乎不主动提起家人,就算提起,也就三言两句随意带过,好似讲昨天的天气今天的交通和明天的晚饭计划那般自然。普通人眼里重如泰山的生老病死,在他那里就如进食饮水一般普通。
但肖若飞猜,顾春来心里一刻都不曾忘记。
就算他竭力淡定豁达,就算他已习惯,就算他演技高超到能骗过所有人,以至于将他自己都完美骗过,肖若飞也明白,顾春来只是不说。
不说就可以不在乎,不提及就可以假装不存在。就算伤口血流成河,一旦习惯,只要不碰触,就能假装没那么疼,继续忍耐着继续前行。
可伤还在,血还流,一不小心就可能感染溃烂,留下疤痕,甚至危及生命。
顾春来笑着对他说“我不怕”的瞬间,他忽然想带对方走。
但他也只能想想。肖若飞当然清楚自己是怎样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