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肖池甯一定比他更痛。
医生并不作答,他看了一眼身侧的监视仪,低头将肖池甯染满血污的毛衣剪开,露出了他的整片胸腹。
密集的乌紫色外围,斑驳的血点和淤青蔓延开来,加上过敏导致的团状红肿,基本掩盖住了他原本的肤色,形容堪称触目惊心。
护士们见多识广,对此面不改色,肖照山却在看清的刹那失去了呼吸。他不敢想象,这一周以来,肖池甯究竟遭受了何等非人的虐待。
他躺上手术台的时候,肖池甯或许正在挨打;他无所事事等待出院的时候,肖池甯或许正在过敏和疼痛中彻夜难眠;他在交替出现的自暴自弃和愤怒怨怼中劝自己放弃的时候,肖池甯或许正在苦苦地等他接电话,等着他去解救。
医生戴上手套,轻轻按压肖池甯的胸腹,检查有无异常血块。肖照山无声地抬起左手,握紧了肖池甯的手指。
以前是肖池甯抓着他的手指不放,现在该轮到他了。
以后如果肖池甯要他们做情人,那他们就做情人,如果肖池甯要他们做父子,那他们就做父子,如果肖池甯要他们做陌生人,那他们就做陌生人——怎样都好,肖池甯觉得他恶心也好,恨透了他想远走高飞也罢,只要他能够平安健康,他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