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我的话让洪培忠颇为满意,他把话头对着娇妹去:“娇妹,我该给你的钱,一分没少,可我孙子的仇还没得报,这有点不合道义吧?”
他的话像是在喉咙里蠕动着,慢慢往外伸出来,既不是质问的语气,也不是商量的语气,带着一种唯我独尊,又还假意平易近人,听得让人难受。
洪培忠是背靠窗子一角的沙发坐,他身后的窗户全开着,窗外的西湖水如浓墨中滴入了彩漆,这种色调一直延伸到窗沿边,使我想起鬼片电影中的情节,他像是从诡异色彩里涌出来的一个老妖,正计算着怎么吃掉我们。
西湖的风阵阵入屋,如深山老林里扑过来的清凉,没有一丝声响,倒像是他们裹挟进来的。
他身边的中年男人穿着很老式的那种长袖白衬衫,搭配着青色西裤和黑色软牛皮鞋。站得笔挺挺的,既不是正对着洪培忠,也不是对着我和娇妹,斜在我们之间的方向。干瘦瘦的脸皮黝黑,还有些若有若无的斑点。眉毛有些长,属于自然生长而未修剪过,两道浓眉下黑洞洞的目光,仿佛之间,感觉他是从老电影中走出的特务。
中年人的表情平静如水,这水如极深的潭水纹丝不动,却让人难以感知深度。
一老一中年,一胖一瘦,一坐一矗,有些漠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