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自由恋爱,听扶贫干部们说当年是居委会把我父母撮合到一起的——一个聋一个哑,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干脆也别去祸害别人了,凑一起算了。再说如果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后代,这两人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一本万利的买卖干嘛不做呢?
我们家姐弟四个,只有我是从头到脚完全健康,所以理所当然的,只有我拥有上学、吃鸡蛋以及喝牛奶的权利。
叁年级的某天,二姐知道我有了正式的名字之后,趁爸妈不在家,偷偷把我用过的一本练习本翻出来,划掉姓名,用钢笔一笔一划地改成她自己给自己起的‘张消美’。她和大姐没事就在家翻我的课本,加上扶贫干部和当地妇联一直在跟进聋哑人学校的事(不过始终无果),几年下来,林林总总也认识了不少字。
我发现之后一是生气,二是心疼(铅笔写的本子都会擦掉多用几遍的),忍不住跳着脚对她冷嘲热讽:“就你还消美?消什么美啊?你长成那样……”
然后就被二姐上手打了。
我们姐妹里张消美长得最难看,妈妈生她时难产,在里面憋得太久,脸都憋坏了——这个不是我恶意中伤,而是她的整张脸都是往里凹陷的,眼距又宽,看起来奇怪又恶心。
平时张消美就不爱照镜子,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