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时光也太短暂。他们很快从于家门口走过去了。孙少平闷闷地又走几步,觉得肩膀被粗粝的树皮磨得发热、发痒。于是忽然往地上呸了一口:“那个于濛,好吃懒做呢。自己手都不动,只使唤人——两个丫头也命苦。”
在这种时候说这些事,本该没人搭理他。谁知却得到了热烈而广泛的响应——原本沉闷焦躁的气氛稍稍一缓,似乎有关那两个姑娘的话题叫这些汉子们短暂地解脱了。
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不过倒不是帮腔。有往府里、州里去过的人便笑,说那于濛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这个大户可不是县城里的那种大户,而至少得是州府里的富贵少爷。这样子的贵人身边的丫鬟,吃穿用度大抵比镇上的于老爷还要好得多,且以后那少爷迎娶了正夫人,这两个从小侍奉的丫鬟搞不好要做妾室娶进门。
从此到死,只要家势不衰都锦衣玉食……这样子还叫命苦,他们这些苦哈哈又叫什么了?
少平心里明白了,口中却不服气,再忿忿呢地嘟囔几句。于是成了家的男人便笑起来。先说对于这样子的大户人家丫鬟而言,那些事乃是她们的分内事——倘若那于少爷自己动手亲力亲为,她们才要慌得哭起来呢。两个柔弱的女孩子,看手就晓得是娇生惯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