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白水镇上,就您一个雅人。您瞧这地儿——观海听涛,嚯,多气派——敞亮!”
说话的人站在木质的露台上。穿白镶红、掐金丝的袍子。一头略蜷曲的黑发被束在脑后,却又在脸颊边垂下几缕。眉眼明显,相比寻常的中原人要深些。如今举起双手、面向大海发出这样的感慨来,看着仿佛一个狂士。
而这露台是搭建在一处不大高的海边悬崖上的。其后是一间虽算不上富丽堂皇,但必定算清雅别致的客房。很大——几乎可以称殿了。
向远处,正是阴霾的天空下广阔的海。海上浪有些大,叠出一层一层白色的浪尖来。扑过来、拍在台下的崖上,卷起大片碎雪,带来宛若铁器一般粗粝的海腥味儿。
说话的人如此感慨了,又转过身,看闲坐在屋中的白衣人:“也就我和你——能赏得了这景儿。换镇上的其他人怎么说?说这儿潮、腥,要伤身。哈哈哈……我陆白水纵横西方诸国十几年,如今怎么样?还短寿了么?”
如今是冬日了。露台的边沿还垂着冰棱。可自称陆白水的人只穿单薄的袍子,还裸露一些胸膛。看起来身体的确如他所言,是非常健康强壮的。
但相较他而言,屋中的白衣人就显得很畏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