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气风发地说了这些,老魔便略沉默一会儿。而后才道:“你这人……果真奇怪。”
“我如今看你的心思,晓得你眼下是全心全意归顺我。自然也知道你还是在想着往后有什么机会,能脱离我的掌控。但被胁迫之人总会稍有些不情不愿,你心中却几乎没有什么芥蒂。”
他又顿了顿,说:“你该知道。若你好好求我,蓬莱上的那些人——刘公赞等人——是可以不死的。”
李云心笑了笑:“老祖该与我是一样的人吧。就该清楚我们这种人,可与世间绝大多数人都不同。”
“世间绝大多数人,哪怕绝大多数恶贯满盈之辈,身上都背着一个叫责任的玩意儿。这东西,就像生在他们身上的触手。他们慢慢从人世间走过,这触手就慢慢把许多人、许多人事,拉到自己身上去、背上。那些人摆脱不了这种名为责任的触手,于是不得不负重前行。”
“又在这痛苦的过程中,苦中作乐——说什么在外辛苦一天,回到家时总不至于空手、能叫妻子儿女温饱,便感到快乐。这不过是在责任的重压下,自欺欺人罢了。瞧着别人吃饱穿暖,哪有自己享受来得痛快。”
老魔似乎觉得他这说法儿新奇有趣,便道:“照你这样说,世上都是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