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是个年纪很轻的男生,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一动不动。
如果没有这台手术,他或许能撑过新年。
陆慵身上的那件白大褂上沾了血,还没来得及换,站在病人家属跟前告知死亡情况。
语毕,又道了声“节哀”。
那位妈妈扯着陆慵的领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昏厥过去,反反复复地说着一句话。
她说,你要我怎么节哀。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你要我怎么节哀。
事后,家属情绪被安抚,又和陆慵道歉。
陆慵摇头说没事,瞧着衣摆的血,忽然恍惚起来。
以前,他是不在意的。
不在意自己的,或他人的生死。
能救就救,尽人事,听天命。
从手中送走的死者,悲伤表露在脸上,却从未表现在心里过。
回到家,陆慵先敲了敲门,想起来自己带了钥匙,拿出钥匙开门。
刚插上钥匙孔,里面的人就开了门。
阿侬今天去了花店,手里拿着束花,见到陆慵,露出个甜甜的笑。
陆慵上前两步,抱住阿侬,微微喘了口气。
糟糕的一天,在此刻,总算结束。
阿侬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