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韩原海不明所以便跟去了。
    韩家窘迫到何种地步,韩姨妈最是清楚的。
    往日到钱庄来借银子,就跟做贼似地。
    今日,韩姨妈把韩施巧留下的内制金头面都用上了,银丝覆皂纱的鬏髻,缠枝梅花的前箍,镶东珠的白玉兰花挑心簪,金蝉玉叶簪,牡丹绽放的顶簪,如意纹的掩鬓簪,无一不是精巧。
    再看韩姨妈的身上,是珍藏箱底的柳绿对襟潞绸夹袄,窄澜杏黄细花松绫裙子。
    身怀巨款的韩姨妈,就觉得那是许久没有过的扬眉吐气,财大气粗,连胸脯都不由得挺高了几分,自我感觉别人看她的目光都满是艳羡的。
    大兴钱庄里的小伙计虽觉得韩姨妈母子眼生不是熟客,但在京中也是见惯了世面的了极有眼色,一看韩姨妈头面的样式便知是宫中内务府监制的,笑容满面地上前将韩姨妈母子迎进,再伺候上茶水方问明来意。
    韩姨妈被伺候得舒坦了,这才慢慢悠悠地拿出银票来。
    小伙计不敢怠慢用托盘接过银票,送给柜台铁栏内的账房先生。
    韩原海无意中看到账房先生接过银票看了眼,又觑了眼韩姨妈,那一眼很是微妙。
    账房打开铁栏上的小窗,对韩姨妈道:“夫人,这银票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