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三赶到田寡妇院子里时,他看见了一张可怕的脸。
那是一张耳贴地面的脸,憋得涨红,红得能滴出血,一双空洞的眼睛里竟然塞满了凶光,随着粗重的呼吸,那凶光不断膨胀,仿佛要杀死眼前一切有生命的东西。
恰在此时,马三的目光投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马三仿佛被摄去了魂魄,心神瞬间融化了。
没有了心神,他觉得自己很轻,像一股轻烟,飘荡在深秋的湖面上。风来了,随风起起落落;风停了,随光荧荧幽幽。
没有了心神,他感到世界很冷,像一团冰雾,弥漫在周围,他往东,那雾也往东,他往西,那雾也往西。
没有了心神,他看到眼前很黑,像一张大幕,无边无际望不到头。伸手去摸,什么也没摸到,伸腿去蹬,却一脚踩了空。
“这大概就是人死后的样子吧!”马三在潜意识里告慰自己。
在寒冷与黑暗之间,一道彩色的闪电突然划过,黑色大幕被劈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不尽的光芒从中涌了出来。
有春光,有湖光,有云光,有霞光,有千万道……
有了光,就有了影,就有了神,就有了心,于是他睁开了眼。
眼前,白狼正望着他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