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白色的无影灯,虚弱地发出声音:“让……让我看看……”
一个放声痛哭的男婴,刚洗去血污,面目有些模糊,唯独眼睛微微睁开,以奇怪的目光盯着妈妈。
何清影冒出个荒唐的念头--他在想什么?他为何哭得如此悲伤?就像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怨念?
虽然早产几周,却并未在暖箱里住太久,护士们都说这孩子很幸运,要比其他早产儿健康得多。司明远第一次做爸爸,不停地亲吻儿子,破天荒地把脸上的胡子茬刮干净了,公公婆婆也忙得不亦乐乎。他去派出所给儿子报了户口,名字是何清影起的,怀孕时每天在窗口眺望远方,似乎有个声音在喊她,于是选定一个单名--望。
司望。
没过几天搬回家,何清影父母留下的老宅子,一家三口还可以挤挤。她休息了四个月,就回到邮局的储蓄窗口上班了。她的收入比丈夫多,穿的衣服品质也不错,偶尔还能用些正宗的化妆品。她的书架上有整整一排张爱玲,并非简单的装饰品。
老公在南明路钢铁厂上班,每天七点半出门上班,天黑前准时回家。除了与同事喝酒,很少有什么社会交往,平时只抽牡丹牌香烟,不看报纸以外的任何文字。他长得高大魁梧,看起来有些粗鲁,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