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浅芜听得当场呆掉。一直以来,她把才华横溢的绕口令,当做自己赖以吵架乃至安身立命的资本,如今却是大泄气了,三番两次惨受打击。她惊奇而郁闷地发现,除了以邪制胜的南宫峙礼,平时稳重淡远的东方爷、沉默罕言的绣姑,一旦被她逼急发起飙来,竟然都是如此擅辞令的,夸张排比,对照移情,被巧妙融化在了他们的话语之间,达到了令人膜拜的瞠目结舌效果。
是古人读的正统书多,都有这个潜质?还是长期以来跟着她耳濡目染,学会了这般的流水滔滔斩不断?若是前者,薛浅芜表示“有眼不识泰山,祖宗终是祖宗”,让她这位汲取千年精华上知离骚体下知有木有体的新世纪内涵匪女压力大了;若是后者,薛浅芜该沾沾自喜了,无心插柳之下,还能熏陶出两名天分盖世的徒弟来。
绣姑和薛浅芜相处时日不算短了,已然摸着了她的一些规律。比如眉飞色舞之时,忽而顿住不说话了,或者正自安静闲着,猛地蹦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儿,这都说明她的神经搭错了路,于那瞬间出现了小故障,从而有了好奇,有了创新,有了爆发。这一点儿,让人气也不是赞也不是,各种掐死她的感情都纠结在一块儿了,却在即将下手时顿然停住,原来心里对她满是认可、宠溺与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