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估计又去逍遥乡了。
遥想当初,丈夫未纳二房之时,他每次寻风流,梅老夫人就会翻肠刮肚的痛。自从有了二房、三房,直至七八房后,再听到老爷子逛妓院这消息,梅老夫人习以为常,早已见怪不怪,心里那片漠然似占据了一切。
活到这个岁月,爱与不爱,已没那么纯粹,也没那么的重要了。
梅老夫人看着暗夜里的雨帘,倏尔升起一抹孤独。有丈夫,有儿子,有府邸,有珠宝,如今也有最尊贵而孝顺的媳妇了,为何增添了孤独感?
悄悄挽起袖子,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亦非昔年弹性光滑,褶皱不经意间,在皮肤上停驻。暗叹年岁不饶人啊。
她的腕上,戴着一只青梅素镯。这镯共有三只,模样不差分毫,出自同一工匠之手,仿佛姊妹生自同根。然而却离散了,因为每只都随了主子去。主子命运不同,镯子也就流落。
这么多年的光景,镯子未变,人已老了。
前些时日,仁儿从烟岚城央人带回来的那只青梅素镯,曾让梅老夫人泪流满面。然而流过之后,心中仍是归于陈年耿介淡漠。
其实早已原谅,然却为何,不能彻底忘掉旧事?终于有了姊妹下落,她却不愿去找,而所找的人,也未必愿见她。不是不思,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