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合眼,再强健的身体也会垮。弗里茨没争辩,随便吃了几口蔡英带来的便当,和衣在沙发上躺下。望着病床上的人,眨着眼睛,终于有了几分倦意。闭上眼睛,意识朦胧间,他依稀看见集中营里曾军装笔挺的自己……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花园里的藤椅上坐着一个党卫军军官,棕发绿眼,稍一抿嘴,脸颊边的酒窝就会隐隐展现。他正享受着日光浴,这时,身边清风涌动。被惊动了,他懒懒地睁眼投去一瞥,原来是她。
    她站在那里晾着衣服,风一吹,长发飘扬,显得尤其美丽。晾完衣服,她伸手拍了下,不经意地抬头,撞上了不远处两道深邃的目光。她神情一僵,似乎没料到会和他打照面,那一眼的对视是这样平静,不见恐惧和不安,唯有一抹被阳光照耀出来的、鲜亮的色彩。
    在这个集中营里,不是黑色就白色,除了生就是死,每个人都用冷漠武装自己,只有在她脸上能看到这么真实而又生动的神情。突然起了作弄她的坏心,他向天吐出一口烟圈,手指一弹,将烟头扔了出去。从皮带中抽出手枪,他拉起枪膛,将枪口对准她所在的地方,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巨响,子弹分毫无差地射中了一个旁边无足轻重的犹太人。那人在她眼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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