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子没有半点尊卑意识,就站在书案旁,崔祥对这种监视的态度十分排斥,但仍然没说什么,提笔舔了墨,那人说一句,他写一句。
“……及前年除夕父皇殡天,母妃终日以泪洗面,又思念王兄,每日食不下咽,寝不安枕,形容渐憔。屡染风寒,一病二三月,三餐不济。”
崔祥行尸走肉一般,逐字写下。
中年男子背着手,两眼盯着他的每一个字:“元宵刚过,又逢高烧不退,接连数日,滴水未进,昼不能起,夜不能寐,昏迷时频频呼唤王兄之名……”
崔祥手中笔一抖,怎么也写不下去了。
“怎么了,王爷?”中年男子将那张滴了墨的纸抽走放在一旁,另外给他铺了一张,“王爷还是快点写罢,耽搁得久了,万一太妃派人来传,可不好办啊。”
崔祥盯着那张空白的纸久久出神,中年男子便将手压在他肩上,附耳道:“王爷不在京城这几日,王妃常去宫里探望太后,昨日忽感不适,经御医诊断,是喜脉啊。”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崔祥顿时又是一身冷汗——过了新婚之夜他就再没碰过妻子荣氏,大半年都过去了,喜脉从何而来?“是吗?那……那真是太好了。”他竭力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装出十分喜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