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像潮水覆涌而来,袭上背脊,直刺得人颤抖战栗。
比两个月逃亡追杀时划下的每一道伤口都要痛。
他闭上眼,咽下喉头让自己无法呼吸的哽咽,双手狠狠按在泥里,留下十道带血的指痕,然后,以头触地。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孙叔,婶婶,各位哥哥嫂子,阿真,孙家诸位,”宫清很久才哑着嗓子慢慢开口,混合着血腥和绝望的味道,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仿佛一接触到空气就会立刻碎裂开来,“不肖子孙宫清回来请罪了。”
这是罪。
是他不能保全孙家的罪,是他大意疏忽的罪。
他抬起头,睁开眼时,满目猩红,眼中的后悔恨意狠绝却几乎透骨而出,好像里面同样掩埋着孙家几十条人命。
连晋走到他身边,被这样的眼神惊得心魂一震。
男子的背影虽然一如既往的挺直,坚韧不折,却给他一种无力为继的感觉。
连晋怔然地望着他,然后单膝跪地,伸出手,抱住他。
一滴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静静融进了连晋的衣衫里。
绷紧的脊梁一下子坍塌下来,宫清几乎用尽全力回抱着他,像是要将那样尖锐刺骨剥皮拆筋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