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负伤濒死的野兽。
他来来回回只是吼着那么几句话。
——付寒良,不要死。
——小娃娃,杀了我。
——我们回家。
醒来的时候,他眉目狂狷依旧,他还是那个问鼎江湖的慕容教主,可是他紫黑色的瞳仁里,剩下的却只有时间成灰的寂灭,像是洪荒之前虚无的天地。
他在等,等插在他心脏上的最后一把刀。
可是慕容桀毕竟是慕容桀,他想死,也要死得有价值,所以他布下了一个天大的网。
二十年一轮回将近,他愈发激烈地挑起了宿天门和刹魂魔教的争斗,将仇恨一笔一笔地刻在了每个人的骨血里,一点一点埋下战争的导火索,亲手导演了后来人称之为不得不战的殊死之战。
然后,就像是之前阜远舟他们所知的那样,项文雯领着假死的魔教精锐分批隐于市井,化整为零伺机加入素剑门,慕容桀独身前往约战之地赴约,和闻人折傲同归于尽,而江亭幽则藏在皇宫之中,在闻人折傲死后将一切事情禀告先帝阜仲,凭着阜仲对阜徵的感情和对玉衡的责任,他定会将这个害死武威元帅、威胁玉衡安稳的组织穷追猛打,那么趁此机会,剩下的作为诱饵的刹魂魔教教众便不至于损失惨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