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垂头丧气地走回寝居,一副斗败了仗的模样,他只觉好笑,说道:“又不曾洗掉你一层皮,以后不准那样要命地叫。”
要我命也好过洗次澡啊。她愁肠百结地站在那里,没有应声。
“又在盘算什么?怎么不说话?”
她照样不理会他,双手摸索着腰结,一阵风般走到铜镜前照了照。过后,便心神不定地走回来,他唤她一声,她都没有应。
“怎么了?”他拉下她的手,替她查看脸侧。
她皱眉说道:“义父曾说我不能泡在水里太久,否则脸皮会发黑。”她捺着耳廓下的面皮,隐隐可见,透出了一丝黑痕。
他少不得讥笑:“当初又要生出奇巧心思去整饬脸——”
她打断他:“请我义父来看一看吧。”
她避开了其他话,自然也不会去解释,换成聂向晚的脸庞及身份,是为了方便在北理宫廷行走,而不是简单地避开他的探查。
他却多留个心眼:“骗我送来张馆主,怕是方便你鼓捣其他事。”
她嗤笑:“那你就留着我这张黑脸吧。”
叶沉渊静立不语,聂向晚踢踏着裙摆,慢慢走到窗边,远视夜景。弯月挂在树梢,万物已然沉静,她却没有就寝的意图,磨蹭着不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