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日光灯在烟雾中时隐时现,犹如大海风暴中的航船,灯的下面也像捕鱼的海船船舱一样,堆积着令人作呕的臭鱼烂虾,不过,却是人身上和脚上发出来的汗臭。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有鼾声,有聊天声,也有甩扑克的声音。只有李遂复在蒙头大睡,他又被老婆说中了,每天都要醉一场,就是出门在外也一样,只是由于没有一个像吸音壁或下水道一样的女人,他只好睡觉了。
门开了,人们不禁都愣了,有两个人跳了起来,自然是心中有鬼,但在旅馆经理后面进来的几个警察却没有理会这些人。经理默默地用手指了一下——房间里最老实的那个人。
“李遂复?”一个警察问道。
“我……不是……”李遂复虽然睡眼惺忪,但头脑却迅速地恢复了清醒。他这种人看到警察,就像牲口看到摇晃的鞭子一样,思维立刻就飞跑起来。
“别说谎!你就是李遂复!”一个黑脸膛的老警察温和但坚决地粉碎了他那尚在犹豫的打算。
“我什么也没干!真的!”他知道大难临头了。
“没干好呀!和我们走一趟吧。”那时的执法还不十分规范,但也有效,李遂复穿好衣服,酒意和睡意都消失了。
在后来的审讯中,虽然李遂复这个惯犯百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