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明是大好的春夜,宫中高高的瞭望台上却有人轻轻吟着一首《秋风词》:“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圆喜操手立在顶台的门柱旁,偶尔转身看一眼边上坐着的人,无声叹息。
    周围没有半点灯火,整个塔楼都现在墨蓝色的昏暗里。几丈开外,背对着他坐着一人,长长的宫装铺陈在地上,像是在水里绽放出的睡莲,她的肩背却挺得笔直。从她面对的方向看过去,两根柱子与栏杆和塔顶框成了一幅画卷,近处可见十里长街灯火通明,远处则是群山横叠的重重黑影。
    “陛下……”圆喜终于看不下去,躬着身子,语气微带哽咽:“奴才知道您心里难受,实在受不住,干脆哭一场也是好的,您别憋着……”他再也说不下去,声音渐渐转低,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
    安平微微侧头,朦胧的夜色中,侧脸被勾勒出一道灰白色的弧度:“哭一场也改变不了什么。大约是朕太固执,但他答应过朕的事情,是不能随便更改的……”
    这条命是她的,她不允许,连老天也不能收走,他怎么能就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