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拾点红薯。”石头说:“现在还有红薯呀?吃恁省!”李长树说:“还有几个,不知道坏没有,下去瞅瞅。石头,你有啥事吧?”李石头说:“我借你勾担用用。你正用着,就算了。”李长树赶紧把勾担塞给他,说:“给给给!我正好用完啦。”
李石头走后,李长树又把门关了,用杠子顶住。然后,把箩头里的草掏出来,一半扔到猪圈里,一半扔到羊跟前。一块石料就露出来了。他提着箩头来到红薯窖口,搬出石头就撂了进去。这时的瓮型红薯窖,就像大地的子宫,随着“嗵”地一声闷响,一个受精卵就被植入了,一条资本主义的尾巴,开始着床发育。
从此,李长树一收工就钻到红薯窖里打擂臼。为了不让声音传出去,他进去后就把盖子盖上,出来时再用头把盖子顶开。那盖子是一个磨扇做的,二百来斤重,盖一次开一次都要手脚并用,累得脖儿梗生疼,头晕半天。
盖子一盖,窖里边一片漆黑。李长占就点了一个墨水瓶做的煤油灯。这就出了问题,差点把他闷死。那是第一次下去。红薯窖里氧气有限,煤油灯着了一阵儿,就把氧气耗完了。李长树觉得气闷,越来越闷,身上发软,锤子也举不起来了,煤油灯也一下子灭了。这时才突然意识到是缺氧。他想站起来去窖口,可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