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不敢直视。她低下头,手在被子下面来回抚着绷带,忆及自己横剑在他颈中时那一瞬间的犹豫,心底莫名地泛起一丝异样来。
好在此时铜锅里咕嘟咕嘟冒出热气,慕容筹转身去看,缓解了气氛的尴尬。他拿一只长柄木勺搅动锅内的东西,居然飘出丝丝香气:“幸亏我没丢下你,这几天都靠你身上那袋面粉果腹,不然这深山野林中,我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吃食。”
原来她这几天吃的东西真是面糊,那滋味实在不敢恭维。
锅里的面糊煮熟了,他用猎人留下的粗陶餐具盛出一碗端到床头。面糊是适合病人食用的稀软流质,里面还飘了几片绿菜叶。“绿的是什么?”
“树林里找到的野菜,你放心,我尝过了可以吃。”慕容筹道,“前几天军营里的士兵刚教给我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杨末只知道他出身贵族世家,原本是清闲文官,想来没过过苦日子,但没料到他从军数年,依然十指不沾阳春水。爹爹常年征战,被敌军围困粮草不济时就要想各种办法,他认得十几种野菜,渔猎烹煮更不在话下,如果把他扔到这种山里,活得比山野居民还要自在。她悄悄瞥了一眼慕容筹的手,十指白皙细长,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哪像军营里的糙汉。心想:你与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