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捂着嘴悄悄告诉汤嬷嬷:“嬷嬷,我听说是……大少爷房里的竹哥儿快不行了,二太太让刘管事把该预备的先预备着,免得到时候忙手忙脚的乱了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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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因为竹哥儿的事唏嘘不已,晚饭只略用了一些翡翠滑鱼羹就在耳房的软榻上半眯下了,甘草来问了几次,她都不想挪去床上睡。
本来以为,他们罗家个个都懂些药理,吃饭食的时候也比寻常富贵人家更懂得“食补药泻”的道理。每次家里的人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请来的大夫都是整个扬州城最好的大夫,下的药也是三清堂里最精的药材。没想到救得了病,救不了命,今天傍晚的时候得了信儿,她也去看过竹哥儿一回,看那奄奄一息的样子竟是真的活不成了,竹哥儿他娘的一双眼睛哭成了肿核桃,而床上竹哥儿已经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三清堂中医术最好的马吴二位大夫也是束手无策,老太太叹一口气,假如老太爷还在家里,或许能让他用三清针灸试一试。可他老人家几天前就突然不见人了,后巷看门的小厮来回报过,说看见他老人家穿着一身用剪子剪得破破烂烂的新灰布短衫,小腿上缠着白麻布绑腿,脚上穿着不知从那儿弄来的沾满泥巴的旧布鞋,背着一个大药篓子就出门往西去了。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