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龙会还没开,鸳鸯馆里已人声喧闹。南馆大堂,程会首手底下金龟儿戏班的几个生旦咿呀练着嗓,并未彩妆。李蝉经南馆,过月门,看到西边的屋子有人进出。
李蝉走近那屋子,便有人问候,他只板着脸,大步走进屋中,对那整理戏目编案的执事劈头盖脸质问:“大鱼龙会的下帖,都发出去了?”
执事见到“浑身眼”的脸色,忙说:“发出去了。”
李蝉冷冷道:“没有遗漏?”
执事心里咯噔一下,从屉里翻出一本册子,“收帖的贵客,就算不来的,也有回复,名册里记得清楚,没有一个遗漏的,九爷过目。”
李蝉拿过名册,一目十行,翻过三页,便见到一行字:“洪宜玄,乙午座。”
他目光并不停留,读完整本,才面色稍缓,放下册子。
执事察言观色,“九爷,可有疏漏的地方?”
李蝉摇头,瞥向眼名册,“收起来吧。”
执事看着“浑身眼”离开。这位爷平时待人和气,鲜有摆脸色的时候,也不知出了什么事。细细想来,多半是因下帖的事,出了些误会。好在自己做事细致,滴水不漏。他松了口气,收起名册,继续整理戏目编案,没再把这事放到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