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问,心中亦不免茫然若失,仿佛如坠云里雾中。
而见众人尽皆缄默,贺庭兰当下便无保留。一席肺腑发自于心,出乎于口,余音绕梁不啻黄钟大吕,经久犹未稍稍弥散。
“凡人善恶之辩,古来由之久矣,至今而无盖棺定论。既则如此,我辈又何以但凭一几臆测揣度,而将天下其余之人尽皆认作穷凶极恶,急欲诛之以为后快?”
“圣人无恒心,以百姓之心为心。又或言之,并三代以来贤能所立法度者,实则非在震慑,而应当在保全。是为保全天下兆亿生民衣食暖饱,保全百姓黎庶乐业安居。保全其不受流离失所之苦,免遭岌岌可危之祸。便如瀚海之于游鱼,长林之于飞鸟。诸位,不知你们是否曾见过视牛马如仇雠的牧人?而凡此二者之间,却又何尝有过纤丝差异之处?”
“二哥此话极是!”
少卿抚掌而呼,细细回味这番振聋发聩之余,更愈发对眼前这位兄长生出良多心悦诚服。
“大人微言大义,天凝……天凝受教。”
蓝天凝无地自容,慌张张起身抱拳执礼。贺庭兰摆一摆手,温言请她坐下。而后拿起手边粥碗,自行啜饮半下,恍惚只觉入口滚烫,阵阵燎灼喉咙。
“庭兰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