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内的呼吸声都给听进去。
“坦白说,我现下有些发窘,也特别感到屈辱。但我都这把年纪了,总有克制情绪的能力,我愿意抛开小我去体谅大局。民国十七年至今,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人人自危的气息。看谁都像反革命,看谁都像个叛徒。作为过来人,我见多了自然能理解你的困惑。同时,我也很欣慰,马将军能有你这样既有勇也有谋的年轻人保驾护航。有你们在,抗日力量会越来越壮大。不过,出发点再好,也要学着恰当地表达。你完全可以在表面敷衍的假象下,采取暗中调查的方法,来确认我的为人。据我看,当今的革命力量无论哪一派,都也是以青壮年为领导的。这是好现象,说明我们的国家很有生机。一直干下去,是会有光明前途的。但年轻人易冲动也不稳重,丁点儿委屈也受不住。你今日的话,对我这老匹夫一谈,我不过一笑罢了,但要是换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恐怕还没实行起救国来,自己人首先就要反目了。”
声音一阵远一阵近,听起来贾尽忠又在踱步了。厉凤竹抬了头看时,前方车门闪出一根手杖,又很快地缩了回去。
看样子,他预备要走。
厉凤竹接着猫起腰,闪身溜进后头的列车门。
藏身于暗处,可以看到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