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噩耗从海光寺传来,更加码的是陈燕平那位学建筑的同学也遭遇了不明身份的武装暗杀。因为东洋方面在告示上给陈燕平安了伙同留日学生危害帝国安全的罪名,所以暗杀的幕后黑手是不言而喻的。
陈燕平的尸体被特别“开恩”,准许家属领回。面部被泼了浓硫酸,身上受过酷刑,衣服紧贴在皮肉上,根本无法剥离,只好潦草地裹上寿衣,以屈辱邋遢的形象勉强入殓。此事引起了华北的极大震动。
厉凤竹悲痛万分,旧账新账一齐涌上心头,但愤恨到达顶点时往往会呈现出一种冷漠。她以反讽的口吻在报上评价由此事引起的反抗游行:报端常以群情激愤、山呼海啸来形容国人所受之屈辱,华北乃至全国各地隔三差五地震惊、震动、震撼,但始终有万分之一的人的意志丝毫不为现实所撼动,各位看官,你们可知道这万分之一的人是谁?
写罢文章,她走到徐新启办公桌前,小声问道:“联系过学校了吗?”
徐新启抬起一双红而木讷的眼睛,沙哑地回复她道:“问过了,学校已经拍了电报。同时,燕平几位要好的同学也出发去他老家了。头七那日学校礼堂会腾出来办追思会,我想着那边尽心尽力地办理后事,我们也得有所表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