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香珠市墓园的长椅上,周礼诺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一块方方正正的新鲜草皮,许久没能回过神来,太快了,在见到周曙光之后不到24小时,还能坐在床上骂骂咧咧的大活人,突然就病情急速恶化,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推进急救手术室的时候,周礼诺还在想着等会儿再见到她,得跟主治医生商量办理关于转院到北京去的手续,结果只听说“人没了”,她还反应了一下,傻乎乎地问:“谁没了?”
墓园的绿化太好了,放眼望去除了绿色就是绿色,像是一座巨大的植物囚笼,把天空也给遮掩了,周礼诺买的是最贵的地,在山顶,面朝着整个香珠市,这儿的树与树之间好歹是有一大块缝隙,像是被开了一扇窗,连接着天与地之间。
真阴凉,周礼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双手终于怀抱住自己,意识到冷了,指尖冰凉。
这是一块双人墓地,任美国说了,等他过世了是肯定要和周曙光葬在一起的,他站在山头看看风景,满意地说,“可以,户型周正,四面通透,住得舒服。”说完,他就哭了,当时他怀里抱着周曙光的骨灰,久久不愿意撒手,“你怎么会变得这么轻了?老嚷嚷说胖,要减肥要减肥,你看看你这嘴,就爱乱说话……曙光,我还想听你骂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