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田弯下腰,抓着雷一鸣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雷一鸣倒是把这断骨的剧痛忍住了,没有继续惨叫,只是急促的喘息,喘得呼吸中都带了哭腔。张嘉田把他胡乱塞进了汽车里,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外面的士兵为他将汽车门关了上,而前方副驾驶座上的一名副官这时便回了头:“军座,咱们现在就走吗?”
汽车是美国产的大汽车,张嘉田在后排座位上坐得挺舒服,对着前方一扬头,他用下巴做了指挥:“走!”
汽车发动起来,缓缓的倒车向外。张嘉田弯了腰,凑到车窗上向外望,看到了一个黄土蔽日的荒凉世界,还看到了自己的兵们乱哄哄的跑过来又跑过去。这样的风景,他这一年来看过了太多,所以踏踏实实的向后一靠,他面对了前方,对着副官说话:“总指挥那边有消息吗?”
副官回了头,目光扫过雷一鸣,扫得隐秘而克制,要显出他对这俘虏是视而不见:“还没有收到新电报,想必总指挥是不打算往这边走了。”
张嘉田听了这话,不置可否的一撇嘴,像是有了城府和心术的大号坏小子,有主意,有想法,但是掖着不说。
汽车行驶在城内最平坦的道路上,依旧是要蹦跳着颠簸前进。张嘉田挺喜欢这个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