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隐愧。
胸口闷得发慌,朱见濂索性不睡了。穿衣起身,拒绝所有随侍,独自到院子外散步。
月色是清明的,将他一道孤影拉得老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竟走到了沈瓷所住的偏僻小院。淮王同管家吩咐她的住处时,他就在旁边,无意间听了,竟也在潜意识里记住了。
沈瓷的院落很小,只寥寥住了她和竹青两个人,很轻易便进入。朱见濂看见沈瓷房里还亮着灯,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道歉?忏悔?关照?无论做何,都显得太过突兀。更甚者……她或许,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是谁。
想到这里,朱见濂更加意兴阑珊。这场血的记忆有他的一份,却无处可诉、无从抒发。他摇了摇头,正准备悄然离去,却听到屋内哗哗翻动纸页的声音。
朱见濂顿住脚,透过窗户上镂刻的雕花朝里看,沈瓷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地拿着几张陶瓷样式的设计图,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他看不见她的脸,却可以听见那压抑的呜咽,以及因为拼命克制而不停颤动的肩膀。
她压抑着,压抑着,最终还是没能掩藏住。整个身子蜷缩着,轻轻地叫了一声“爹——”,哭声猛地便开了闸,再也收不住。
朱见濂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