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自己也不知道,火候但凡有所偏离,色泽便是另一番模样。”她把后半句话掩了下去:更何况,此次冷却的时间还不够长,连窑神的庇佑都没求。
沈瓷伸手揭开了匣盖,手上垫了方巾,慢慢将瓷器捧出。
缠枝石榴花斗彩玲珑瓷。
待看见出窑的成品时,不仅汪直愣了,沈瓷自己也愣了。
青蓝色的茎叶之上,石榴花一片火红,如同泣血的哀鸣,渲染得极尽艳丽。花瓣翩飞,锦绣绚烂,那火红的颜色亮得刺目,直人透不过气来。层层叠叠的花片似流动在洁白的瓷面上,明灭翻转,壮烈如冰雨,如烈焰,如浮生梦散。而那每一片火红花瓣的边沿都好似没了尽头,颜料肆意点染,泼洒开去,连带着原本光洁的白色瓷底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如同大海怒涛溅起的浪花,不规则地逸散开去。而那一个个雕琢出的玲珑小孔,便如渗透的关节,承载着透明易逝的关要。
沈瓷迟疑地望着手中瓷器,沉默半晌,慢慢吐出两个字:“窑变……”
所谓窑变,是因温度的变化使其釉色突变,成品不可预料。由火性幻化,自然而成,是窑火的神秘造化。
沈瓷也未曾料到,此次烧制而出,竟是这样一片火红灼目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