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比他更清楚她心里的那副算筹。有意敞开了门任由人随意围观,好使众人有个见证,退定之事错不在顾坊。温言软语伏小做低的,只将礼数做得滴水不漏,旁人自然瞧着心软,先占了三分理。
熟稔的毕竟面皮薄,又碍于那些观望者,一时答不上话来。惟那还不甚熟悉的胡商不买这份人情,向风灵摊手道:“某与小娘子道几句实话,前几日外头传顾坊在上好的布料中掺了荨麻,那些人当街焚布那日某也望见了,忐忑了数日。这几位同顾家交好十多年,顾坊如何,他们心里自是清明,某却是头一回收买顾坊的货,终究不敢确信。顾娘子莫怪,某小本买卖,全副的身家都在里头了,不敢不谨小慎微。”
那三人睁大了眼朝他瞪去,来时分明商榷好的主意,说妥了要同进退,现下依他这番话的意思,是要不理他们如何,独自脱身,一旁的三人皆有些坐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