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了片刻,天色渐晚,外头传来几声问安,佛奴向堂外一望,薄暮中稳步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人。一见那高大些身形,他便似有了主心骨,赶忙拉过阿幺上前施礼:“都尉,张县令。都尉来得正是时候,大娘她”
拂耽延一进屋便瞧见了风灵死灰似的形容神色,从昨日清早至眼下,足足两天一宿的折腾,连番重击之下,换了寻常女子怕是早已死过去了,她虽底子好,强撑至此,也没有不垮的道理。
张伯庸冷眼瞅了瞅风灵,拿着腔调道:“顾娘子若是歇好了,县衙尚有几句话要问上一问。”
一听他的声音,风灵倒突然有了反应,霍地转过脸来,通红的双目死盯着张伯庸:“不必问了,我明说予张县令知道,突厥人趁着康宅的部曲出城支援府兵,洗劫了康宅,屠了我兄嫂满门,老弱妇孺一个活口不曾留下。敦煌城中的事,外头的突厥人如何会知晓?张县令不妨先自问,再逐一审审有嫌疑的那些”
“甚荒唐!”张伯庸恼羞成怒,指着她质问道:“难不成,难不成你疑心本官通藩?”
他当真是气结了,来回走动了几步,竟找不出个词来驳斥,一张脸涨成了绛色。风灵认真地瞧着他,如同个不晓事的孩童瞧见了新鲜事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