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一样样被端上食案,香气四溢,杏叶反倒拘束起来,她跟着风灵自在惯了,且依着风灵的性子,并不讲究繁文缛节,随意得很。眼下拂耽延在跟前,她不敢造次,连筷箸都拿不动了。
“你唤什么?”冷不防拂耽延还冲她问话。
“婢子杏叶。”杏叶轻声回道,目光低垂,不敢抬眼。
“杏叶……风灵既肯信你,想来不差,你尽心看顾着她,往后自有好前程。倘若心起不轨,后果你也该自知。”拂耽延压着声,原不过是一番嘱咐,可听起来恐唬要挟的成分居多。
寒冬腊月里,风灵见杏叶的额角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哭丧着脸,几乎要落泪,不由暗自哀叹:从前在沙州,唬得阿幺打怵,如今在此,又将杏叶唬成这样,非得要如此,将我身边的人都唬得不敢抬头么?
她眯起笑眼,执筷箸在杏叶跟前的小碟儿内布了一枚玉面尖:“将军许你前程呢,还不快谢过。”
杏叶将头垂得更低了些:“婢子……不敢。”
“罢了,快些吃罢,里头裹了肉馅,凉了再吃该积食了。”风灵对她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很是无奈,伸手将小碟儿朝她跟前又推了推,冲拂耽延抛去一个“你唬坏了我的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