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四更,寒气正浓。
窦辛捏着银镯,止不住战栗,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丝丝血腥气。自离了客栈,那场噩梦一次比一次真实,窦辛甚至怀疑自己亲身经历过那场劫难,所以能看清梦里的细微之处。在那里戎装一身的阿冥沧桑而陌生,稚气一脸的师父单薄而渺小,他们与窦辛记忆中的形象大相径庭。杜大哥?挡在身前的杜大哥,那是真的吗?在所有人都与记忆里不一样的梦中,杜大哥倒下前眼里的关切和失落显得格外突兀。似曾相识的眼神,窦辛搜遍脑海也想不出究竟曾经在哪里看过。
观澜君醒着,静默地候着窦辛身上的冷汗褪去。直至窦辛惊醒之前,观澜君竟丝毫没感觉到眼前发生的一切竟是一场梦。箭雨,巫兵,师侄,他们都曾是那样真切地出现在那天,与当时有所差异的是,梦里挡在箭雨前的是千年后的杜渊,而自己则换到在了肉盾之后,换做了她身处之地。世人皆当那是千年前的劫难,于自己,却是发生在前日的回忆。万箭穿心碎骨绞肉之痛,仍然清晰异常。一场无由之梦,千年时光已逝。曾经眼前鲜活的一个个人,转瞬间已隐于一段段或真或假的传说中,包括她。麓儿坡下的点滴与沁骨的痛一同埋在了记忆深处,再不会被翻出来。长眠前,她许过重逢。如今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