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尘埃落定,连风也退回了林子,恹恹地刮不起一丝凉爽。
这日,狄琼之因京郊佛家庙会至京兆府走了一遭,出了衙门口,明晃晃的日光打头顶罩下来,忽地一阵眩晕,扶着榔柱休憩片刻,眼前才清明几分。
走了不多远,见路旁搭了一处简陋的草棚,棚下摆了两三副桌凳,肩上搭了条白布巾的年轻人正端了两个黑陶碗送到一张围坐了两人的桌子上,碗里盛着清透的茶汤,汤面上潋滟的波纹勾起了狄琼之肚子里的馋虫,食客吸溜一口,半碗下肚,看得狄琼之更觉五脏六腑都被这炽烈的日头烧得滚烫。
左右此次公事并不紧急,狄琼之上前两步,挑了张偏僻又临街的桌子坐下,要了碗凉茶并一份面鱼儿,趁着吃食还未上桌,思虑起礼部司的杂务来。
蓦然想起今晨无意间听到的一则风闻。
礼部郎中史思静昨日向礼部尚书递了辞呈,欲告老还乡。
多荒唐,史思静月前刚邀了各部同僚聚于府邸,大办诞辰宴,狄琼之当日便在其中。他今岁不过四十,何至告老还乡?
更荒唐的是,百官辞递之事最快也须七八日才能裁决,可史思静的辞呈当日便朱批允准了。
此中若无机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