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克上沾满了黄泥,头发油汪汪的结成一缕一缕,鸟窝似的一大蓬。
忽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他转过头,用一双没有黑色瞳孔的白色眼珠直勾勾地看着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额……”
我惊退了一步,然后冲过去,拉起呆坐在桌边的田野就往外跑,仓皇不已。
“白霖,怎么了?”身后的田野问。声音很轻,温和得恍若三月春风。
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质问他。
虽然明白他在撒谎,明明听见那奇怪的声音却说没听见,但此刻离开饭厅才是最要紧的事。
几步冲进大厅,迅速跑到门边上,抓住门把手还没推,胃兀地一阵抽疼。
“啊!”我忍不住尖叫一声,扶住了门板。
大概是见我脸色突变,田野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拍着我的背:“不舒服?”
我正想回答,疼痛忽然更加剧烈。放佛有一只手揪住我的胃使劲一拧,墨汁似的苦涩液体柱子般从我喉咙里直喷了出来,哗啦一下流淌在地。
“白霖……”田野急了,“疼吗?”
不光他惊慌失措,我自己也几乎灵魂出窍,从我胃里出来的液体真的是墨汁一样的颜色,泛着浓浓的酸腐味,里面依稀可以看见刚才吃的黄瓜片。